北京赵登禹路北口路东，有一条消失的小胡同——八道湾胡同，胡同11号是鲁迅先生的旧居。中国现代文学史经典人物形象阿Q，在这里从鲁迅的笔端走向了世界。1919年8月19日，鲁迅卖掉绍兴的老宅后，买下八道湾胡同里的一所三进四个院落的大宅门。11月21日，迁入新宅。1921年10月，刚从北京大学毕业不久的孙伏园任《晨报副镌》编辑，跑到八道湾向鲁迅讨文章。鲁迅在《〈阿Q正传〉的成因》中写道：“每周一次。他就来要我写一点东西。阿Q的影像，在我心目中似乎确已有了好几年，但我一向毫无写他出来的意思。经这一提，忽然想起来了，晚上便写了一点……”同年12月开始，《阿Q正传》每周或隔周在《晨报副镌》上发表。
2021年11月19日，北京，北京鲁迅博物馆中以“鲁迅的道路”为主题的“鲁迅生平陈列”，呈现鲁迅先生的生平事迹（视觉中国）
小说《阿Q正传》是鲁迅对旧中国病态国民性的一次集中展示和系统清算。阿Q生活在一个叫未庄的农村，连姓氏和身份都不清楚，是个被人看不起的人。一旦被别人打了，他就安慰自己说：“我总算被儿子打了。”心里充满了优越感。精神胜利法贯穿阿Q的一生。即使要被杀头了，他还在用精神胜利法忘掉砍头的苦楚。鲁迅对此解释道：“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，用瞒和骗，造出奇妙的逃路来，而自以为正路。在这路上，就证明着国民性的怯弱，懒惰，而又巧滑。一天一天的满足着，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，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。”鲁迅用漫画式的夸张手法，将精神胜利法的荒谬性揭露得淋漓尽致。而今，八道湾胡同虽然消失了，但11号鲁迅旧居变身为北京市第三十五中学校园内的八道湾鲁迅纪念馆，修葺一新的前罩房西头鲁迅住处，被定为《阿Q正传》诞生地。陈炯明率领粤军攻入广西，赶走桂系军阀陆荣廷、谭浩明后，想搞联省自治，不执行孙中山出兵北伐的命令。于是，孙中山毅然入广西，督师北伐。1921年12月7日，在桂林各界76个团体召开的欢迎大会上，孙中山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：“现在民国的天下，是人民公有的天下，国家是人民公有的国家……诸君今天来欢迎本大总统，绝不可抱那种旧思想。本大总统受国会的付托，总揽全国政权，虽然说是全国的行政首长，实在是全国人民的公仆。本大总统这次是来做你们奴隶的，就是其余文武百官，也都是你们的奴隶。从前帝国时代，四万万人都是奴隶，现在民国时代，大家都是主人翁。这就是民国和帝国不同的地方，这就是中国从古没有的大变动。”江苏南京，孙中山先生雕塑。他完成的《建国方略》由《孙文学说》《实业计划》《民权初步》三部分构成（微信公众号“央视新闻”）
早在1911年12月29日，为感谢各省代表选举他为临时大总统，孙中山在致各省都督电中申明，“今日代表选举，乃认文为公仆”。1912年3月，在以大总统名义发布的《为民服务通令》中，孙中山要求所有政府官员“皆系为民服务，官规具在，莫不负应尽之责任，而无特别之利益”。有一位年逾80岁的盐商来南京，想一睹孙中山的风采。孙中山对老者说：“总统在职一天，就是国民的公仆，是为全国人民服务的。”老者问：“总统离职以后呢？”孙中山答道：“总统离职以后，又回到人民的队伍里去，和老百姓一样。” 老者回到旅店逢人便说：“大总统一点也不像从前的皇帝，待人可亲热啊！今天我可见到‘民主’了。”辛亥革命提倡人民公仆的观念，对中国进入阶级社会以来的官场政治是一大革命，是孙中山留给后人的宝贵政治和精神遗产。令人痛惜的是，辛亥革命后人民依然处在社会的底层。官员是人民公仆，在中国共产党人这里才变为现实。毛泽东在《为人民服务》中曾明确表示：“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，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。”如果违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，不仅玷污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、信念，也与孙中山先生百年前提出的人民公仆观念格格不入。青年毛泽东左手握拳、右手挟着纸伞，身后山峦肃立，风雨欲来……油画《毛主席去安源》描绘的就是1921年毛泽东去安源路矿的情景。江西萍乡安源煤矿和湖南株洲到萍乡的株萍铁路合称安源路矿，共有工人约1.3万人，属于日、德资本控制的汉冶萍公司。萍乡安源煤矿是20世纪初中国十大煤矿之一，被誉为“江南煤都”。但深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残酷剥削的安源路矿工人，劳动和生活状况非常艰苦。矿工每天劳动长达12个小时，工资微薄。矿局给矿工每人每日银洋二角七八分，而工头实际发给工人的，只有铜元二十六七枚（安源洋价每1元可换铜元210余枚），工头剥削所得在工人工资一倍以上。矿井没有安全设备，经常发生冒顶、穿水和瓦斯爆炸等严重事故，致使工人不断伤亡。安源路矿工人运动纪念馆陈列大楼（安源路矿工人运动纪念馆网）早在1920年11月下旬，毛泽东到醴陵、萍乡游览考察，就注意到这里工人所受的残酷剥削。1921年12月，安源路矿一部分有觉悟的工人写信给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，请求派人到安源帮助并指导工作。书记部当即派毛泽东、李隆郅（李立三）、宋友生、张理全4人到安源。一到安源，毛泽东以交朋友的方式与工人谈心，下到又黑又脏的煤井，对工人们遭受的疾苦深表同情。有的工人边叹气边说，没法子，只怪我们命苦哇！毛泽东说，这个说法不对。我们受苦不是什么命里注定的，而是帝国主义资本家压迫剥削的结果！说到这儿，他顺手捡起一个小石头打着比方说，一个小石头，一脚就踢开了；要是把小石头堆在一起就不容易踢动了。我们工人只要团结起来，就是有座山压在我们头上也能推倒。回到长沙后，毛泽东决定把安源作为发展工人运动的基本立足点。之后，李立三、刘少奇、蒋先云、黄静源、毛泽民等到安源工作，创办工人补习学校，建立社会主义青年团支部、中共安源支部和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，组织工人开展斗争。“从前做牛马，现在要做人”。1922年9月，安源路矿工人举行大罢工，取得了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中绝无仅有的一次胜利，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。
作者：刘岳，中共北京市委党史研究室、北京市地方志办二级巡视员
文章来源：《前线》杂志2021年第12期，原标题“1921年12月：奴隶·公仆·主人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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